神经内科重症病人的再生之地
——记徐州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NICU）主任陈国芳
2011-06-26

  陈国芳，徐州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NICU）主任，副主任医师。1993年毕业于徐州医学院临床医疗系，曾深造于中国医科大学北京协和医院神经内科。2005年获医学硕士学位。

  长期从事神经内科疾病的临床研究，擅长对危重病、昏迷患者的抢救。对神经系统疾病的各类头痛、脑血管病、帕金森氏病、癫痫及重症肌无力、格林-巴利综合征等疑难危重病有独到的见解。对脑卒中合并睡眠打鼾、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有丰富的诊断和治疗经验。在中华系列医学杂志等省以上医学期刊发表论文20余篇，出版专著1部。

  淮海经济区神经病学专业委员会委员、徐州市神经病学专业委员会委员。

  3月6日凌晨，徐州市中心医院神经内科重症监护室（NICU）转入一位危重病人。该病人来自农村，女，66岁，入院时四肢0级瘫痪，呼吸不稳定，精神恍惚，出汗多，心率、血压不稳，浅昏迷状态，双瞳孔散大，氧饱和指数下降，入院前在一家三级医院诊断为“脑干梗塞”。

  陈国芳主任立即组织医护人员为病人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呼吸等，整个科室进入了争分夺秒的紧张抢救。

  与此同时，陈国芳和病人亲属进行了短暂的沟通，告知“脑干梗塞”病情极其凶险，死亡率极高，让亲属们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时至下午4时许，一直寸步未离监护室的陈国芳发现，病人虽然瞳孔散大到边，但意识障碍相对较轻且无加重现象，她开始怀疑外院医生“脑干梗塞”的诊断。次日早晨，病人的意识障碍略有减轻，昏迷也越来越浅，轻轻呼唤病人能眨巴眼睛以示回应，瞳孔依然散大，心跳和血压仍不稳定——综合分析这些症状，陈国芳认为，用“脑干梗塞”解释无疑是牵强的。

  在长期的神经内科疾病研究中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自NICU成立4年来已和同事们成功救治2000余例神经内科危重病人的陈国芳主任，在眼前这位病人生死攸关的时刻，她想到了另外一种神经系统疾病——“格林-巴利综合征”。

  “格林-巴利综合征”在神经系统疾病中的发病率较低，该病可发生对称性的肢体无力、呼吸麻痹，当合并自主功能紊乱时可出现大汗淋漓、呼吸节律不齐、心律失常等症状。准确区别“脑干梗塞”和“格林-巴利综合征”，对于挽救这位病人的生命和预后，具有重要的乃至决定性的意义。其一，若为“脑干梗塞”，就等于基本上宣判了“死刑”，通过抢救达到逆转的希望微乎其微，最后病人亲属将不得不选择放弃；而“格林-巴利综合征”则不像前者那样凶险，可为科学施救提供宝贵的时间和可能。其二，两种疾病的救治方案、路径也是大相径庭的。

  在眼下，在病人不能搬动去做大型仪器检查以鉴别病情的特殊情况下，为了挽救这位危重患者的生命，陈国芳主任和全科医生会诊后，制订了按“格林-巴利综合征”施救的方案。

  推翻一家三级医院医生的诊断，改为按另一种人们很少听说过的疾病去治疗，不仅对医生是个挑战，意味着将要承担责任和风险；还必须征得病人亲属的认可和支持。

  此前，从这位老年病人入住NICU，陈国芳和科室全体医护人员在抢救中所表现出来的高度的责任感和团队协作精神，已让病人的亲属们对这个科室寄予了信任和期望；尤其是陈国芳主任夜以继日地守候，每半小时观察记录一次病情，更让其亲属感佩之至。这也为医患间的进一步沟通打下了基础。

  陈国芳在观察病人病情的间隙，和病人亲属仔细分析了病情，认为极有可能是“格林-巴利综合征”。亲属们接受了她的分析和建议，同意按“格林-巴利综合征”治疗。

  “但是，”陈国芳主任提醒病人亲属，“该病治疗所用的丙种球蛋白等药物，价钱极其昂贵，且要连用5天。你们经济上能承受得住吗？”

  病人的孩子回答：“只要能救下母亲的生命，再贵的药我们都愿意用！”

  按照“格林-巴利综合征”治疗用药的当天夜里，患者的病情就出现了好转，这种好转来自监测数据和陈国芳的直观，病人的亲属们还没有明显的感觉。

  就在这天夜里，让陈国芳未曾想到的是，病人的孩子偷偷和外院那位将其母诊断为“脑干梗塞”的医生通了电话，“回报”了这边的用药情况。那位医生听了不解地笑笑说：“脑干梗塞用得着上丙种球蛋白？这对治病毫无作用。用这么贵的药，无非是想骗你们的钱罢了。”

  病人的孩子听了后即来到NICU门口，怒冲冲地问正坐在其母病床前观察病情的陈国芳：“陈主任，你给我母亲用这么贵的药，这药是不是对她的病根本就没用？是不是为了骗我们病人钱的？这个药我们不用了！”

  陈国芳主任一愣，强忍住委屈地说：“你来，你自己看看你的母亲入院时是什么状况，今天用药到现在仅十多个小时就出现了这么喜人的好转，这说明我们的治疗对症了。作为患者的亲人，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任何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就忍心这么白白放弃了？她可是你的生身之母啊！难道做儿女的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多过几年、多享几年福？我们全科室的同志这样全力以赴地救治你的母亲，不要你说一声谢谢，可你也不能误解我们啊！”

  病人的孩子好像感到了理亏，低声说：“那就再用一天看看情况再说吧。”

  就这样，病人一天天明显好转；

  就这样，丙种球蛋白一连用了5天。

  仅5天，又一个生命的奇迹，让NICU全体医生护士的脸上溢满喜悦。

  这位年已66岁的老年危重患者，出院时是在其亲人的轻轻搀扶下走出医院的。他们一家在和陈国芳主任及科室全体医生护士、护工们话别时，当他们一步三回头地回望着这个让他们终生难忘的科室时，他们对这所医院、对NICU的所有感恩、崇敬和歉意，都化作了止不住的泪水……